女仆们分成三班换岗,安妮批准了一间屋子给她们念经,这样以来,安妮就不会走到哪都是女仆跟在身边像尾巴一样不得清闲了。
午后,玛丽从农庄里回来,她很是疲惫,到城堡里先在自己的房里洗漱更衣,再才抱着一堆羊皮纸敲门进了安妮的书房。
安妮先是跟玛丽通气了瓦娜的事情,玛丽没想到她走这几天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原来是这样,那么看来瓦娜孩子的父亲身份不一般。”
安妮付之一笑,她其实也是这样猜测的。
“农庄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有没有人不服你的管”
“起初也有,你不是教我,任由他们犯错,抓住一个错的厉害的狠狠惩罚吗?我这样照做了,也把该放出去的田都放了,安妮,你到底准备怎么做?”
玛丽把一张羊皮纸抽出来,纸上描绘了一处农庄的简单地形图,这也是安妮布置的任务之一。
这是一座专门用来畜牧牛羊的农庄,本就不广阔,放了地,能养的牲畜就更少了。
“这座农庄里的牛羊都挪走吧,以后这里专门用来养猪,但是,得养骟过的猪。”
安妮告诉玛丽原因。
“西边有国家爱食猪肉,他们的猪肉没什么腥味儿,这是因为公猪在幼年时被阉割了,长大之后脾气温和,不会相互打架,更不需要泥巴地来给它们折腾,只需要圈养就好。”
玛丽听了阉割这词儿,有些犹豫。
“这要是被神甫们知道了,会不会抵制我们这么做”
“笨姑娘。我让你敬着瓦娜是做什么用的”
安妮之所以一口答应撒森这种请求,就是为了此刻能派上用场,起码人家不会故意刁难,有什么说不过去的事儿,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玛丽闻言憋着笑意:“是,我明日就去办这些事。”
安妮在书房里劳作好几日,终于把叛国者留下来的烂账算明白了。
她算破了大天,如今手头可以支配的钱只有两百金币,虽然丁戈的产业还在正常运营,但如今也显得杯水车薪了些。
生意还是得做。
……
卧室一角摆着铜盘,里头燃着晒干的本地香草,有驱蚊的和安神的效果。
安妮的屋子里没有挂什么画儿,而是摆了新鲜的花朵,她拆开收到的信,信来自丁戈,是伊莎贝拉所写。
她在信里说东西已经收拾好了,再有一周就能到安妮的身边来,她很憧憬在新环境的生活,还提起了“戈登先生”。
安妮早就把那封寄错的信拿出来托伊莎贝拉保管,告诉伊莎贝拉如果有人上门讨要就给。
这件事了了,安妮认为她与伯爵再没有什么牵扯,内心也平静一些,竟然一夜好眠。
长岛港
春季来临,紫藤花园旁的草地上长满了野花,女仆们晨起后先洗干净手脚,穿上宽大的袍子,再戴头巾。
不知从何时起,城堡里的女人们不再流行起穿束胸,以往女仆也是要束胸的,但现在竟然没这规矩了。
安妮知道后,竟然还让几个负责做衣裳的女仆给她缝两条马裤。
这衣裳比裙子好做,以前的子爵夫人生活奢靡,穿过的衣裳不会再用第二次,可这位女爵却不一样,穿着简单,来来回回也都是旧衣,一时间忽然说女爵叫她们有事,还以为是什么祸到临头。
了解清楚才安心,原来是做这种奇怪的东西,不是她们哪里犯了错。
灯笼裤做好那日,一直在外办事的汉姆与马格,都到了城堡里。
昨夜下过雨,草地上挂着露珠,安妮抱了一本书骑在马背上缓缓溜达,她上身穿短外套,下穿马裤,脚蹬长筒皮靴。
自从把安妮送到鲁尔普郡,清空船舱后,马格便驾驶大船南下去王都,他有一部分兄弟们操持着小船与酒厂的生意,往来各处送货。
马格驾驶大船去王都附近,拉了一船的杉木,从海路而来,在海防营地附近靠岸,将木料全都解下来,又抽调两个村子里的劳力,将木料扒皮,就地造船。
“您用这些船,是用来抗敌的”马格以为安妮是要发展海舰,他还暗地里苦恼过,这自己只会开船不会打仗,不能像亚丁他那样建功立业,以后怕是不会得什么看重。
安妮否定了。
要致富先修路,海路陆路都是路,她计划把酒厂事业搬到领地里,发展经济,先把船造好了,要是打仗就把炮筒架上,若是不打仗,那就用来送货,正好。
汉姆告诉马格:“酒厂的地址选在兰铎,买了两百个农奴做工人,兰铎的港口还要重修。”
上百的农奴是朝兰铎男爵那里强买的,谁让他账有假,安妮故意敲打他,装了一次蛮横不讲理的霸道贵族。
“原来是这样。”马格被指点迷津后,就回去又驶船了。
安妮的计划里,要做中等船二十艘,这些船要能在河道里开,又能在近海行驶,造船的图纸,也是安妮请之前造船的师傅们画的。
“夏洛特,到这里来。”
瓦娜提着裙子在紫藤花园里与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儿说话,这就是她的亲生孩子,名叫夏洛特,为了配合身份,她给孩子改了姓氏。
今日夏洛特被接回来,安妮特意让人去请撒森来城堡用午餐,一是要商量港口扩建,二就是为了让撒森看看,他托安妮办的事情已经办妥了。
“女爵,主教已经到了。”
安妮从马上翻下来,她没有更换衣裳,依旧穿着短衣窄裤,带着瓦娜与夏洛特去往餐厅。
餐厅内,红衣主教已经坐定,他本在闭目养神,听闻脚步声,睁开眼,却看见安妮穿的奇怪,像个男人,她身边的瓦娜面带笑意,牵着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