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他早就知晓了这一切会发生。
“我知道了。”他收回目光,低头朝被子里的安妮扫了一眼,“她今天不会醒了,我要留在这里。”
索菲丽达没有察觉伯爵的异样的平静,她点头:“我让侍女把隔壁的房间收拾出来。”
斯特兰奇跟公主道谢。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有婚约,在外人看来,这跟一家人没什么区别,理所当然是斯特兰奇来照顾她。
他在战场待过很长时间,多少知道一些,中箭的伤员即使止住血了,留下一口气,也有可能会在后头惊厥高热,随时都会一命呜呼。
夜晚。
安妮清醒过来,她翻动了僵硬的身体,扯了扯枕头,寂静的黑夜中,只能听见窗外风声阵阵。
忽然,门被打开,有人举着油灯进屋,漆黑的屋子里有了依稀可辨认的光线,她睁开眼,感觉全身上下都是黏腻的冷汗。
“我醒了。”安妮嗓子沙哑,她发出细微的声音。
随后,斯特兰奇将一盏盏的烛台点燃,他答到:“我知道。”
隔着一堵墙,什么动静儿都能听得见。
“箱子里有个很小的,用布缠起来的玻璃瓶,如果我待会儿开始发热的话,就请你就把那个东西拿来。”
“好。”在让整个房间亮堂起来之后,他吹灭了手里的油灯。
在听到她的话时,斯特兰奇并没有对这个神秘药品有任何质疑。
毕竟她不是一般人,会把自己利用到这个地步,这么狠得下心,没有点后手怎么可能。
其实,安妮敢保证,在救驾之前,她都不会料到第一个试药的人会是她自己。但要是没有这个东西,傻子也不会去挡这一箭。
那可是乱世中比金子还值钱的神药,啊。
女伯爵
“你一定很不能理解我为什么要这么干吧。”
安妮趴在枕头上,她看不见伯爵,虽然看不见他的脸色,但安妮能感觉到,斯特兰奇的情绪在这间屋子里蔓延,他是小心翼翼的处理着一切,又充满困惑。
斯特兰奇坐在床尾凳上,他背对着安妮,自然也无法察觉她的神色。
“事实上,这不是一件很难理解的事情。”
“噢?说来听听。”她把被子裹紧了一点。
如果斯特兰奇知道什么是拼图的话,那么他会认为他拿到了拼图的最后一块。
“如果换做是我,我不会救驾,即使王储和国王都死了,我照样可以依靠地位在新的君主面前获得话语权。”斯特兰奇扭头侧目看了一眼,他的口吻十分平淡,在提及国王和王储时,竟然有些讽刺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