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皇后娘娘真是风华绝代的大美人,长得美就罢了,还诞育四子一女,真是福泽深厚。”
“嗯。”
又是一个“嗯”字,他可真是惜字如金。她都主动搭话了,他还这么冷冰冰的,性情真是太怪了。
“出宫时,偏偏碰上了程涧的姨母安妃,她让我抄十册《金刚经》。唉,可愁死我了。”
“……”这一回,他连嗯都不嗯了。
黎棠心里直腹诽,这是什么人嘛?媳妇儿都让人欺负了,他居然连屁都不放一个。
林熙兆是不敢再接她的话,再聊下去,就该继续深入下去了。
翌日天还没亮,黎棠破天荒地早早起了。“夫君,我伺候你穿衣。”
毕竟,她还是得争取拿下林熙兆啊,她现在实在没什么可依仗的。
“嗯。”
官员的官服也分多种,朝服、祭服、常服、赐服与素服等。
原本早朝是要穿朝服的,不过为了方便,渐渐成了的惯例,平日早朝就穿常服,只有每年年后开朝及重大日子时,才穿朝服。
黎棠细心地给他穿好常服,系上革带,取了牙牌、牌穗与印绶,小心地给他挂在腰带上。
“夫君,你去妆台前坐,我为你梳头。”
“嗯。”
黎棠梳了三回,总是把髻梳得歪歪扭扭的。
林熙兆伸手,“给我,到时辰了。”
黎棠只好把梳子递给了他,林熙兆接过梳子,自己梳理好髻,带上冠帽出门去了。
本想讨好他,与他缓和一下两个人的尴尬气氛,可惜没做好,反误了他的时辰,黎棠有些沮丧。
第2o章主动示好
这一大清早,吏部郎中程冉程家,就开始鸡飞狗跳了。
黎樱照常带着丫鬟红鸢去主院,给婆婆程夫人请安。
程夫人看见她,指着黎樱的鼻子大骂道,“真是个丧门星!我儿先前偷溜出去那么多次,一直风平浪静,什么事都没有。偏偏你一嫁进了程家,他就开始倒霉了!”
黎樱心里火冒三丈,却也只能做出恭顺的样子,“母亲,这事儿不怪儿媳,全都要怪黎棠。要不是为了给她出气,她那夫婿林熙兆,也不能突然不漏风声地去查国子监。”
“你还狡辩!”程夫人抬手狠狠地给了黎樱一巴掌,打得“啪”地一声脆响。
“我儿到底是为何才得罪了黎棠?还不就是为了你这个不要脸的小贱人!明知我儿已有婚约,你还背着家里勾引我儿,引诱他犯错。我儿从小到大,品性出众、人中龙凤,就是认识了你个小娘养的小娼妇之后,才被你带坏了。”
黎樱到今天才知道,程涧婚前除了跟她有私,居然在玉林春也有相好的。要是院里相好的通房丫头也罢了,偏偏还是青楼的女子,黎樱想想都觉得脏。
这时,程府的蔡婆子走进主院。
程夫人焦急地问道,“打听清楚了吗?玉林春里勾引我儿的,又是哪几个贱人?”
蔡婆子道,“霏霜和敏玉,这两个是玉林春的红人。霏霜有个姐姐也在里头,就是那头牌霏雨。”
“老娘管她头牌不头牌,毁我儿子前途,我就要让她们陪葬!走,找她们算账去!”
黎樱阻止道,“母亲,不可!”
“你倒是说说,有何不可?”
“都察院还未落,尚有转机,母亲这一去玉林春,便是坐实了夫君的罪名了。母亲,来日方长!等过了这个关口,收拾两个青楼女子,还不容易吗?”
“要你在这儿说嘴?都是你惹出来的祸事!你赶紧滚去你大姐的夫家,好好磕头认错求求你大姐。林熙兆是软硬不吃的老滑头,你大姐兴许还能说上两句话。”
“是,儿媳这就去。”
离开主院后,黎樱回到了他们自己的院子。
黎樱径直回了卧房,锁上房门,开始低声啐骂道,“这死老太婆,老不死的老东西!不就是有个妹妹是妃嫔吗?可又不是宠妃!不知道她成天猖狂什么?”
丫鬟红鸢也愤愤不平,“小姐,您真是太委屈了!刚刚进门,这死老太婆就给安排了两个狐媚子。这回明明是姑爷对不住您,死老太婆又把脏水往您身上泼。”
黎樱面露凶光,“她就是身子骨太硬朗了,才有精神整天找茬儿!”
红鸢心领神会,更加轻声道,“那就让她的身子骨别那么硬朗。”
黎樱觉得,她今日得先回一趟娘家,一来,她得与赵姨娘好好商量商量对策,二来,她得叫上她爹黎一德,一块儿去找黎棠求情。
这一天黄昏时,林熙兆回到家里。
林熙兆刚走到卧房门口,听到丫鬟绿翘道,“小姐,您的手艺已练得不错了,别梳了吧,奴婢的头都要让您梳得掉光了。”
黎棠道,“夫君毕竟是要面圣的,仪容不端可是大不敬。今日一早,他虽没说我什么,可我猜他大约是嫌我太娇纵了,都不会伺候人。我做不好的事,如果另一个女人能做好,我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另一个女人是哪个女人?”
“就是指所有想给他做妾室的女人。”
林熙兆也不进屋,他来到窗前,轻轻推开窗,透过缝隙,他看到黎棠正在给她的丫鬟绿翘梳头,梳的是男子的髻。
绿翘抱怨道,“小姐,您当初若是嫁给孙家的大公子,就不用过得这般小心翼翼了。这姑爷的性情真是太怪了,一会儿又把您折腾得够呛,一会儿又对您冷冷冰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