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宗载挥挥手,“不说了不说了,走走走,你们都上我家喝酒去!谁也不许推诿,今天必须一醉方休。”
几人应了唐宗载的邀约,都到了唐家喝酒庆贺。
回家的马车上,黎棠高兴地哼起了歌。
林熙兆摸摸她的头,“有这么高兴?”
黎棠看着林熙兆,“这次谁再提减免责罚,你可得顶住了不松口!不然……”
“不然怎样?”
“分居!再不跟你同床。”
林熙兆但笑不语。她还是单纯,只知道那三人要挨打,她哪里知道,那两个勋爵人家早就想好了下招,打通了关系。
不过,他也不打算告诉她。她怀着身孕,不该听这些糟心事,他来处置就够了。
黎棠盘算道,“程涧挨了打,就会有伤口,如果能暗地里给他下一点让伤口溃烂的药,他是不是就有可能感染不治身亡?”
“大约是有可能。”林熙兆握住了黎棠的手,“但是,小蜜桃,我觉得眼下不宜实施这个计划。”
黎棠不解,“为什么?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有错吗?”
“程涧还不能死,我们没搞清楚,他下的毒到底是什么,你身体里还有没有残留,以后会不会有后遗症。”
经林熙兆一提醒,黎棠倒是冷静下来了。“你说的倒是有道理。”
第二日早朝,林熙兆坐着马车到了宫门口,碰到了同样刚到的黎一德。
黎一德笑呵呵地迎上去,“哎呀,贤婿,你来了呀。”
两人往宫里走,林熙兆道,“棠棠怀孕了。”
黎一德道,“是吗?这可是大喜事呀!回头,我让她母亲买些滋补品,一块儿去看她。”
林熙兆瞟了黎一德一眼,“她的母亲叫云微,已经去了多年。”
黎一德谨慎道,“继母过门,棠儿也是同意的呀。这按辈分来说……”
林熙兆打断他,质问道,“那天,沈氏推她时,你在干嘛?”
“我……”
“你还要如此懦弱不顶事到几时?你对得起去了的云夫人吗?黎家无人不知,云夫人拿嫁妆贴补你,可云夫人和棠棠母女二人,都没有对外说过一句。你是个男人,能不能有点担当?对这个女儿,你可尽过一丝庇护之责?”
黎一德又被训了,怏怏地闭嘴听着。
林熙兆又道,“我也不指望你能护着这个女儿,我就一个要求,她再被人欺负时,你闭上嘴,别瞎和稀泥。”
“贤婿……”
林熙兆也不多说了,径直走到前排。黎一德被骂了一顿,脸色也不好了。
到了时辰,官员们如往常一样列队入殿。皇帝驾临,群臣叩拜。
“众卿,有事启奏。”
林熙兆率先出列起头道,“皇上,都察院请旨,恢复国子监监生程涧、李蒙茵、张义芝三人私自外出嫖妓一案的处罚执行。”
皇帝朱启铮问,“怎的?一个都没考过吗?”
皇帝这么问,眼光就落在了几人的家长身上。这三人灰头土脸地低着头,不敢再多话。
林熙兆回道,“正是,三人皆落榜了。”
皇帝道,“想来也是,这心思都不在学业上,考得上才怪呢。都察院所请,准。”
等林熙兆说完事,礼部尚书顾岩瓒出列,道,“皇上,皇三子晋王殿下,将年满十六,应遴选正妃,聘娶成家。礼部请旨,为晋王选秀。”
皇帝思虑片刻,“皇三子娶亲,这是件大事。朕需与太后、皇后商议之后,再答复礼部。”
早朝之后,朝臣们6续走出了大殿。
刑部尚书姚可嘉揶揄道,“我说,你们二位真是不闲着,这才刚刚放了榜,了却了一桩事,你们就马上操心起了别的。”
顾岩瓒应道,“毕竟职责所在呀。”
这一天的早朝之后,就没几个人再关心那三人挨打的事了,反倒是皇三子晋王将要选妃的消息,迅地扩散开来。
皇三子晋王朱有标,是皇帝膝下的长子,为魏贵妃所出。皇子大婚选妃,一般都要聘娶一位正妃,纳两位侧妃。
按祖制,为防外戚壮大,皇室娶亲、选宫人,需择四品以下及平民良家的子女。皇室选妃不看重家世,家中官职三品以上的贵女们通通都没戏,反倒是小吏、平民家的女眷,有了机会飞上枝头变凤凰。
这个消息很快传到了黎家。
作为一个从五品员外郎的女儿,黎榕听到这个消息,敏锐地意识到了,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这些天,赵环翠都被关在自己房里,黎一德这回是真的动了怒,专门派了人来守着她,窗户也给锁死了。
黎榕跑到赵环翠的屋外,敲了敲窗户,“娘,我大约是有机会救您出来了。”
赵环翠被关了很久,听到动静,赶紧跑到了窗边,“什么机会?”
黎榕道,“皇三子晋王殿下要选妃了。我爹是从五品,我又未曾定亲,是有资格入选的。”
赵环翠道,“晋王选妃,这……你能行吗?有资格是一回事,入皇室的眼,可是另一回事。”
黎榕语气坚定地回道,“我知道这不容易,但是事在人为,只要有这个机会,我就要好好抓住。黎棠弄来了周芊幼这个贱妇对付您,把您害得这么惨,我再不争气些,咱们都没有活路了。我若能选入皇室,黎棠、周芊幼这两个贱婢,都得对我俯称臣。程家的沈氏,也别想再欺负我二姐。我还要让我爹休了周氏,扶正您,了却您多年的夙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