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苍看看自己的血,再看看斩灵剑。
“这骨片,多半是什么邪祟身上拆下来的。邪祟的血是正儿八经的鲜红色,我这个人类的血反倒是不正经的红绿色……这糟心的世界,到底谁才是邪祟?”
陈苍摇摇头,放下剑,随身挂好,又擦了擦手,正要拿起一本书来看,却听外面下人通传。
“大官人,有客人来访,说是蒲察多宝珍请他来的。”
蒲察多宝珍?
陈苍一怔,还好他记忆不错,这才想起,蒲察多宝珍,正是李天心的女真本名,只是李天心更喜欢别人叫她的汉名。
前日,在楚县令派人的一位精通女真大字的幕僚的帮助下,他写好了双井坊案子的卷宗。大体都如实描写,只是在涉及到那砚台和梦境的相关部分,他以“昏迷了过去,再醒来时,一切都结束了”搪塞了过去。
李天心和蔡隐看完他的卷宗后,竟似乎现了郑千帆的线索,离开了四正县,下乡追查去了,如今不在四正县城中。
难道是他们在追查途中,现了郑千帆的踪迹,派人来喊他过去帮忙?
“有请。”
很快,来客便进来了。
来者是个身穿锦袍、满身贵气的男子,不到二十的模样,扎着双辫,是个女真人,长相不错,有点浊世贵公子的味道。
…。
一进来,他就大马金刀地往一旁的客座上一坐,歪着头,盯着陈苍看了好一阵。
陈苍不动声色,站起身来,作了个揖,“来客安好,在下黄狗儿。”
贵公子也勉强作了个揖,随后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样的东西,在一旁的扶案上一拍,大喇喇地说道:“无需多礼,我叫石抹也该,临洮府司天台台人。”
陈苍往那令牌一看,确实和李天心给他看过的司天台令牌一样,于是坐了下来。
石抹也该继续说道,说出了来意:“前日蒲察冬官来信,将你的情况大致说了一番,请我来这里看看,对于你那个小娘子的病,能否帮上一点忙。”
陈苍有点意外:竟不是派人喊他去帮忙,而是为了青奴的病,专门又从临洮府请了个修士过来帮忙看看?
即便是他,都不禁对李天心增加了好感。
“多谢,有劳石抹台人了。”
石抹也该摇摇头,“忠人之事罢了。其实,要我来说,一个凡人,死便死了,如此执着作甚?你好歹也是个修士了,还是个难得的野修,今后要什么女人没有?”
陈苍不搭话。
石抹也该看了看他,又摇了摇头,“你还年轻,有一些幼稚的想法,可以理解,今后你就会懂了。”
他年纪不大,说起话来,倒是老气横秋。
陈苍也不生气,倒觉得这人眼光不错——自己确实年轻,可惜,很多人看不出这一点,总把自己看老了。
“行了,我既然来都来了,人总是要看一看的。”
石抹也该站起身来,嘿嘿一笑,作出一副谦虚的态度,眼中的自得,却是显露无疑。
“也算你走运了,正好在我们临洮府成了野修。我这道胎,放在整个大金国,都可以说是独一份,要说与邪祟争斗,或许只是一般,但要说到这些疑难杂症,嘿嘿,真不是我吹,自有大妙用!”
石抹也该左顾右盼,“要治病的人呢?在哪里?”
看到眼前的这位仙师如此自信,陈苍都不禁生出了一丝希望:或许,都不用掺和进郑千帆的事情里,青奴就有救了?
他从书桌后走了出来。
“人不在这里,在城外,仙师请随我来。”
……
黄府离黄狗儿的住所并不远。
陈苍领着石抹也该,没多一会儿就出了城,来到了附近。
“你们这地方虽小,路倒是修得不错。”
石抹也该走着走着,注意到了脚下的路,“此处县令,甚是爱民啊。”……
石抹也该走着走着,注意到了脚下的路,“此处县令,甚是爱民啊。”
陈苍也看了眼脚下的路。
楚县令属实卖力,短短几天的功夫,从黄狗儿家通向县城的路已经修得颇有模样了,平整宽阔,甚是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