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的孩子已经动的十分微弱。
她干涸的眼眶里,已经流不出眼泪。
也罢。
也罢…
他从未期盼你的降生。
是娘亲懦弱…实在撑不下去了…
这一辈子…短短二十余年,她过得…太累…太累了…
眼前闪过无数光影。
竟是她这一辈子的缩影。
她看着自己长大,看着自己进入国公府,看着乘坐着一顶小轿进入清竹苑——
这一刻,她心中生出恨意。
一切都是从清竹苑起——
她缓缓从枕头下抽出一块玉佩,嬷嬷说这是大公子用来护她平安的,她抬起胳膊,含着恨用力砸向地面。
啪——
玉碎。
她浑身骤然失力。
眼底的生气一点点被抽取。
眼前闪过的最后一幕,是不知那一日傍晚,她坐在梳妆镜前,对镜梳妆,从镜头看见床笫上男人看来的视线。
她在铜镜中,垂眸,羞涩一笑。
啪——
铜镜裂开。
她缓缓闭上。
心底藏着、克制着、压抑着的深爱,在最后一刻化成眼泪,从眼角滑落。
是我身份卑微,看不清楚、看不透。
竟生出妄念,爱上你。
‘赵非荀…’
“只盼来生…不要纠缠…”
*
禾阳郡主并不知蓝月圣女和亲的真正目的。
她就像一个寻常人家的母亲,看着儿子与儿媳妇成婚几个月了,听府中的下人说,大公子每隔一日就要去儿媳妇房中歇息,两人看着还算和谐恩爱,可圣女的肚子迟迟不见动静。
便让儿子带着人去五通观祈福。
赵非荀推脱了两回,事不过三,怕母亲生疑,这一次只能耐着心陪圣女出行。
他不信神佛。
倒是圣女这个异域女子分外虔诚。
上香时,赵非荀手中的香忽然断裂,燃着的那一头跌落,烫到了他的手背,并无什么痛感。
他不信这些,未放在心上。
离开五通观后,圣女问他,方才在向神灵祈求什么。
赵非荀淡声回道:“祈求大夏百姓安居乐业、风调雨顺、边境无战事。”
圣女闻言,轻笑一声。
她生的瑰丽,笑起来更显得雍容华贵,“夫君可知佛前香断不是什么好兆头,怕是有什么祈愿无法连神灵都无法回应夫君了。”
她弯眸笑着。
看着表情没甚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