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安静了。
刘雅民自觉是个杀人犯,却瞧不起这种被“性”掌控犯罪的垃圾。
他顿时想到某只玩弄了自己的鬼,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你的话也不能全信吧”刘雅民冷笑,“说这么多不还是希望我们网开一面但万一事实不是你说的那样呢万一你才是那个禽兽人渣,虐杀了自己的养”
寒光一闪,刘雅民只听到“铮”得一声,耳朵里就剩下嗡鸣是对面的闻酌甩来了一把飞刀。
那把看起来布满血锈的破刀,却能在足够的力道与度之下钉入墙内
刘雅民愤恨地盯着闻酌,却碍于审判长的存在不敢轻举妄动。
他抹掉耳上的血迹,裸地威胁“车票的事我还没忘最好别让我再遇见你”
郑多乾难掩的怒意卸下,他看了闻酌一会儿,移开视线“我不需要网开一面,犯罪就是犯罪,没有理由。”
他闭上眼睛“判决我吧,他该为他的罪付出了代价,我也理当为我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他面前的烛火凭空变了颜色,从白转红,代表了与他人对立的身份罪者。
曾经拥有审判他人权利的人,如今却成了被审判的存在。
和上个副本一样,每个人的面前都有两张卡片,一张代表赦免,一张代表死亡。
苏玫会怎么选是件没有悬念的事,她本身就是全场内心最柔软的人,尽管她曾经也犯下了难以弥补的错。
聂松曼显然会看心情投票,陶盛沉默不语点燃两票之一,席问归没动,身为死人的赵桥钟无法表决。
倒是在场看起来和罪者关系最近的闻酌,并没有选择桌面上两张票之一,而是拿出了一张新的,背面同样刻有蝴蝶的卡片弃权。
他没有判决郑多乾死刑,也没有为他赦免。
烛火燃得闻酌脸色微暖,眼神却平波无澜,静得像是太平洋最深的海面,除非暴风暴浪,否则很难掀起波澜。
郑多乾倒是意外地笑了“闻酌啊”
他顿了顿“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进来这里,但我还是相信当初对你的判断,如果真犯了错,出去就自吧。”
他重新闭眼,等待最终表决。
但曾经亲眼见识过的铁链并没有将他拉入地狱,反而等来了审判长嘶哑的低鸣“恭喜342号罪者,你已获得赦免。”
郑多乾睁开眼,却没有太多喜悦。
审判者之桌很快消失了,他们需要尽快赶去火车站乘车。郑多乾麻木地转身,背影比最初更显佝偻。
他们走出这套房子,与闯进来的警察们擦肩而过但这个世界的原住民已经看不见他们了。
或许他们扮演的原角色,最终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第一个看见暗室尸体的警察没忍住低骂一声“草”
“太丧心病狂了”
是聂松曼提前报了警,才会有警察到来,她撩了下头“你师父或许错了,但或许也算是情有可原的错。”
闻酌看了她一眼。
“不论是从前还是未来,王法律法都是为了伸张正义而存在,为了还死去的人和还活的人一个公道。”
“当律法无法维持这些的时候,那它就病了。”
“病了就需要治,它自己都病了,又怎么去控制那些即将犯病或正在犯病的人”
“如果有机会我想看看你们的时代。”
“”
对聂松曼的猜测终于在这一刻被彻底证实,她与闻酌确实来自不同的时期。
“你在车上多久了”
“也没有很久,十年”
闻酌意外地抬眼,他猜过两种可能,聂松曼几十年前就上车了,但列车上没有时间流逝,所以聂松曼的样貌一直没变。
列车上没有时间流逝是他早有的猜测,席问归的样貌一如消失那年。
他猜的另一种可能是聂松曼也刚上车不久,列车一直在不同时间线的平行时空里穿梭,送人下车,送人上车。
他就是没想到会是十年,这么短,又这么长。
十年才拿到回家的车票吗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聂松曼说“别担心,我情况比较特殊,所以需要十年。”
“特殊在哪里”
“我还以为你不会是好奇追问的性格。”聂松曼意外地笑了,“特殊在”
“我和她的情况不一样。”后边的席问归突然说。
“”聂松曼了然一笑,原来是为了席问归问的。
闻酌没再追问,只是冷冷拉远了和席问归之间的距离。
他们走在灯火通明的小区里,和第一晚到来的漆黑寂静完全是两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