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既白低低地嗯了一聲,沒再說什麼,可看起來確實不大相信的樣子。
「呵。」周歆冷冷一笑。
這人真行。
前腳剛幫他家除了邪祟,後腳就能倒打一耙。怪不得收了松花酒還會向靈鶴真人告密,一點沒有受賄的覺悟。
貪官,純純沒有良心的狗貪官。
強按下罵人的衝動,周歆的聲音不自覺地冷硬起來,「還能急什麼?心虛唄!不行嗎?」
聞言,沈既白一噎,似是沒想到她會光明正大,又理直氣壯地說出來。
周歆翻了個白眼,將話題扯回案情上。
「妖丹離體之後必須立刻用其修煉,一旦修煉,靈台便會有所變化。沈少卿不妨查查那夜當值的都有誰,規整一份名單出來。」
沈既白並未一口答應,而是追問:「他為何會費勁心機去害倉鼠妖?」
「本來朝某也想不通,不過現在……」
周歆輕輕地笑了一聲,「也許最開始搞錯了方向呢?」
沈既白:「?」
「沈少卿不妨仔細查查,那日出入長風酒肆的都有哪些人。這個邪修鋌而走險,會不會是衝著酒肆里的某個人去的?比如倉鼠妖第一個襲擊的那名書生?」
周歆分析地頭頭是道,幾乎可以說是毫無保留。
聞言,沈既白垂下眼帘,不知在想些什麼。須臾,他抬眼看過來,神色變得異常嚴肅。
「凌雲君為何對此案如此上心?」
「查案還分為什麼?這不是寺丞應盡的職責嗎?」周歆面露不解,「再說,眾生平等,妖怪的命也是命。」
沈既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清冷的月光下,那雙墨瞳眸光微動,一直積覆在眼底的堅冰竟有漸漸消融之勢。
「那個書生的身份已經查到了。」
一直單方面聽周歆分析,絲毫沒有分享線索之意的沈既白忽而鬆了口,擺出作為攜手查案的同僚應有的自覺。
「他是富張光濟之子,經刑部尚書引薦才得考取功名資格的東都第一才子,張清卿。」
「這名字起得不錯!」
周歆想起那張清秀俊俏的臉龐,只覺人如其名,名副其實!
「然後呢?派人去他家調查了嗎?有什麼的線索?」
沈既白:「並無任何線索。」
「為何?」周歆問。
他倏然抬眸,直直地看過來,一字一頓地說出來,似在有意試探:「他,瘋,了。」
第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