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赶着迦勒底一行人的瓦尔基里们被绚烂的宝具光柱吞没了。
领军的希露德把从空中落下的彩虹认成了北欧的世界桥(洛基的宿敌海姆达尔,所守卫的另一北欧神迹)。她放弃抵抗地闭上了双眼,等待着自己的身体在冠耀九界的光辉中融化。
肉体的消灭迟迟没有如期而至。
粉色短的半神困惑地睁开眼睛,那道晶莹的彩色光柱已经逐渐淡去了形迹,留在她身边的只余飘摇的风雪和同样茫然的部下们。
另一边,飞驰在冰焰大地上的潜航艇内众人,和山岗上完成阻击的奥菲莉娅三人也没有觉得多么喜悦。
高耸的空想树破开重重迷雾,自北方的云雾中现身。它那不规则的圆柱体主干充盈着巨量的真以太,整棵树的表皮泛滥着血液般流转的红光。
达芬奇手持相机,“咔嚓”一声快门记录下了第二棵空想树出现的这个瞬间。
“北欧异闻带的定锚,新的空想树已经确定了位置。
“它就位于炎之馆北侧的灵脉上,我们暂时命名它为空想树‘阔边帽’。”
迦勒底进入了临战前的状态,立香和奥菲莉娅两位御主都在指挥室内调整状态。
房间侧舷的玻璃窗颤抖着,时不时因为空想树来的广域射击而闪成一片白色。
大地轰鸣着出滚滚巨响,空想树“阔边帽”来回扫荡的密集光束犁过了群山,险些命中正在以高接近它的shadoBorder。
阿尔托利斯坐在靠窗的转椅上,注意到他们潜艇两侧所经之处逐渐开始出现了空想树种的白色尸体。
他们越是接近空想树的主体,就能在路上看到越多这些造型奇异的锥形生物的死亡现场。
它们的遗骸不是被剑刃彻底贯穿,就是遭受了炙烤导致失去生物的活性。这些残酷暴烈的战斗方式全部指向了苏鲁特附身的齐格鲁德。
阿尔托利斯眨着碧绿色的眼睛,思索着福尔摩斯的“蜂群论”推理。
“侦探的看法是正确的。那颗空想树的本体属于蜂后的地位,这些新生的敌对生物都在保护空想树‘阔边帽’的本体。
“北欧的空想树进化出了这种自保的能力,它在有意阻拦苏鲁特或是来自其他敌人的侵略。
“看起来,‘阔边帽’比我们上一次讨伐的空想树‘大蛇’的育状况更成熟了。”
这对迦勒底来说,不是一个好消息。
阿尔托利斯继续观察着前面的空想树“阔边帽”,那高大入云的树体闪烁着红色的星光,无差别地朝周遭扫荡着光束。
“奇怪,它为什么要浪费能量扫射到各个空处呢?这么做为它带不来什么收益啊。”
“因为它遇到了越其本能的恐怖敌人。”
奥菲莉娅走到了潜艇的舷窗旁,此时的她摘下了黑色的眼罩,睁开了金褐色的刘海之下的红色魔眼。
她的这只异色瞳有种妖异的美感,显示出了各种意义上都更高层级的机能。夸张的对比之下,让她另一只正常的蓝色右眼似乎失掉了色彩。
“我们来晚了一步……”
伴随着隐匿者御主预告般的言,无尽的黄昏攀上了天空,北欧的天色进入了类似极夜前的漫长垂暮。
一阵被窥视的肉麻感爬上了阿尔托利斯的脸颊,他仰起头,正好与太阳耀斑中流出的巨大眼瞳完成了对视。
人类的语言难以形容当下生的恐怖情景。毁灭文明?不,这是毁灭一切生物与非生物的大末日的前瞻。
北欧的太阳,此刻正在瓦解。
奥丁的囚笼被打碎了,蜷缩着的灾厄宛如一个初生的婴儿,生疏地活动着它的手足。
巨人王从日冕中探出亮度刺眼的沸腾手臂,一把握住了还在负隅顽抗的空想树。
空想树的爆射线打在巨人的身体上,只能凿出一些外壳上的凹痕。它们很快就被太阳解体中产生的灼热流辉给抹平了。
崩解的太阳四分五裂,化为了笼罩大地的哭泣火雨。这层燃烧的岩浆流星雨阻止着任何人接近空想树和炎巨人的所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