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宴回府,上官云清就奋笔疾书写下一封书信给她大姐,上面密密麻麻写满她对上官云月的念想,以及上官府现在如何等等。
可想到左子涵在朝为驸马,想到她大姐的苦楚。最后她把第一封书信撕毁,重新写下一封两句的书信,让人快马加鞭送往驿站,转达给她姐姐。
无论如何,大姐找了左子涵五年。五年来,上官府也花费不少心力、财力。
结果她却就躲藏在皇宫做驸马,就算知道上官府遭遇种种,她都不曾派人来看过一眼,这得是何等绝情!无义!
“姐姐,你怎么了?”一直在卧房等候她姐的上官云烟,一听到下人通报她姐在书房,便忙赶来找她。
上官云清见到妹妹过来,立时收整好脸上的冷意,温柔询问:“你这么晚,还没睡?”
“我在等你啊。你不回来,我怎么睡得下。”上官云烟走上前,抚上她的面容问:“姐姐不开心?因为何事?今日进宫遇上不愉快的事情?”
上官云清蹭蹭她的手说:“我看到了左子涵。”
“姐夫吗?”上官云烟看向、向来敬重大姐和姐夫的姐姐直呼姐夫名讳,还有些不适应:“她在朝为官?”
“呵,是在朝当驸马。”上官云清冷哼说:“大姐等她五年,找她五年,她明明就在都城,却不声不响从来不找她,或是来看看她。你说她居心何在?”
“或许她也有苦衷?”上官云烟小声说。
上官云清不以为意道:“她跟公主恩爱有加,又哪来的苦衷?不过是学那些男子,攀龙附凤而已。”
上官云烟闻言不知如何作答,只说:“这事,要告诉大姐吗?”她的内心想法还是觉得左子涵可能有苦衷。
“我已让人把书信快马加鞭转达给大姐。”上官云清说:“大姐有知道的权利。这五年来,她实则是在外经商,其实暗中只怕没有少打听、找寻左子涵的下落。现在我已经为她找到,就该让大姐知道。”
上官云烟感叹点头说:“也对,大姐她实在太苦了。”
“往后我肯定不会再让大姐受苦,我会为她找个良人作伴。”上官云清捏着她的脸说:“我不会让大姐这辈子,就这么孤独终老的。”
上官云烟白她一眼说:“大姐怎么会孤独终老?她还有我们陪伴,等到大姐老了,我们就养她嘛!毕竟,上官府的家主,原本就是大姐。”
上官云清闻言摸着她的脑袋,叹息说:“那也要大姐愿意接手啊?我担心的就是,就算我们将来想陪伴、赡养大姐,估计大姐她都不会让我们照顾她。”
上官云烟沉吟一会点头,也跟着说:“那你为大姐找良人这事,多半也要徒劳无功。”
上官云月的性子,她们两姐妹都很清楚。
上官云清信誓旦旦说:“那也不一定。”
见姐姐一脸自信,上官云烟也越有期待说:“那就拭目以待。”
如果真能为大姐找到个良人,也确实不错。但难就难在,大姐她愿不愿意在接受情缘。
远在异国他乡的上官云月,今日早早的整顿好商队投宿。
在用过晚膳,上官云月就在房中静坐良久,那封简短的书信,也被她死死攥在手中。
这是她每到一个地方,都会传达一封书信回府。
目的是告诉上官云清自己会在这个地方停留多久,下一个地方又会去哪。
所以两人书信往来五年,都能及时收到书信、且书信丢失也从未生过。
武桐为上官云月取过书信无数次,从来没有哪一次,像这次一样,会有如,云月此时神情般悲凉、哀婉。
就连当初老爷病逝,云月都没有露出过如此神态,也许这次书信的内容、怕是跟姑爷有关。
这五年中,云月不管到任何地方经商,都始终没有停止过对姑爷的寻找。
不管左子涵是生是死,她都想要知道一个结果。
武桐看着上官云月静坐已有一炷香,他怕她在这么静坐下去、会越陷入情绪中无法自拔,如是出言唤道:“云月,是有姑爷的消息吗?”
上官云月木讷的转过头看向他,在看向手里被自己紧攥的信纸良久。
后把书信放在桌上,示意武桐自己看,她闭上眼,轻声说:“武叔叔,我打算明日就返回都城。你继续带领商队北上。”
武桐没有立即回答她的话,而是拿过桌上书信看上一眼,只这一眼,他的眉头就紧锁一团。
左子涵竟是成为了当朝驸马!难怪云月会如此神情。
他看向上官云月说:“我陪你一道回去。先让商队在此驻扎停留,再让上官福前来带队北上。”
上官云月稍作沉吟说:“也好,就这么安排吧。武叔叔你前去安排下去。我有些累了,想早些休息。”话落,她走至榻边背对着门口合衣躺下。
“好,我下去安排。”武桐轻叹一声,为她关上房门离开。
上官云月背对着门口,蜷缩着身体一阵无声哭泣。
她宁愿听到左子涵身死的噩耗,也好比听到左子涵在朝当驸马的消息来的这般穿心刺骨。
若左子涵身死,她可以陪她一起共赴黄泉。可她如今是当朝驸马,在一度被背弃的情感,让上官云月几欲崩溃。
隔日清晨,一宿未眠的上官云月,面色苍白、憔悴的下楼,她只简单用过早膳,又跟商队人马说明一下情况。
就带着武桐,不顾他的劝阻,连日快马加鞭往回赶。
上官云月回来的突然,她没有给任何人传信,等到她和武桐连夜秉承一个月后,回到府上时,也已是当夜寅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