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客人要我们送的话,还得每口缸再加五文钱。”少女很爽快地说,她担心这个价格直接将叶子衿兄妹吓走,接着又解释一句,“你们也看到了,缸太大了,一次也只能送一口过去。”
“咳咳。”一个面带病容的女子走了出来。
少女和女子连忙过去,“嫂子,你身体不好,咋出来呢?”
“我出来看看。”妇人又咳嗽了一声说,她扭头看着叶子衿开口,“想必两位已经打听过别家的价格了,我家的价格算是最低了,如果客人还要买别的,还可以再少一两文。”
“嫂子。”女子看着妇人叹口气。
“就这么说定了吧。”妇人坚持。
“算了,就按照你们的价格来吧。”叶子衿也不是恶人,她看得出这家人都是本分的人,再说了,价格的确已经压得最低了,再低的话,就有点儿落井下石了。“此外,我还要十口普通大小的缸,再要五十个小一些的坛子,能放二斤酒的那种坛子。”
大生意呀!院子里三个女人的眼睛全都亮了。
“杏儿,你赶紧去窑子那儿将你大哥和爹找过来。”生病的女子气喘吁吁地吩咐。
“哎,我这就去。”杏儿像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两位里面坐,我给两位倒水去。”年轻一些的女子冲他们温柔一笑,然后转身进了厨房,等她再出来的时候,手里端了两碗水放在了叶子衿兄妹面前。
“多谢。”叶苏离紧张地道谢。
“怎么做了这么多的大缸?”叶子衿指着院子里的大缸问。
“一言难尽呀。”带有病容的妇人苦笑一声,“有客人上门来定做一批缸,最后却没有要,全都砸在我们手中。”
“你们没有收定钱吗?”叶子衿疑惑地继续问,“你们将缸卖给了我们以后,万一人家再上门来要货怎么办?”
“当初是熟人领过来的,根本就没有收取他们的定钱。而且已经过了半个月的时间也不见他们上门来,就算他们再找上门来,我们也可以不再理会他们。”妇人叹口气解释。
叶子衿点点头,这年头普通人想做点儿小生意也很艰难,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呀。
“嫂子,爹和大哥回来了。”出去的少女带着人几个汉子回来。
“听杏儿说你们要买缸?”一个中年汉子一进门就爽快地问。
“对,我们要买大缸,十口大缸,十口中等的缸,再要五十套小坛子。”叶子衿回答。
“你们是现银还是赊账?”另一个男子看叶子衿兄妹年纪不大,心里觉得他们不靠谱。
“现银结账,先给你们一半的银子,你们给我写个收条,然后另一半你们送到我家后,我们再结算余下的银子。”叶子衿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家伙估计也将他们兄妹当成了骗子了。
“好,要是你们买这么多,我们可以少算你们一些。”中年汉子笑眯眯地说,“我姓陶,叫陶词,这是我兄弟,叫陶秋,你们可以叫我陶大哥。”
“刚刚这位嫂子说过了,大缸五十文,我们再加五文,不过你们得帮我送到家里去。中等的缸和坛子还没有给价了。”叶子衿笑着说,“陶大哥和陶叔既然过来,不如给我们一个价。”
陶庆仓作为一家之主想了想,报出了价。
叶子衿一听,觉得比较划算,双方就这么说定了。
说定了价格以后,陶词找来一张黄的纸,用毛写了一张收据。
叶子衿瞄了一眼后,笑着掏出银子给了一半的价格,然后她拿起歪歪斜斜地在收条上也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没想到姑娘还识字。”陶词笑着夸她。
叶子衿脸蛋一红,“胡乱学了几个字,不常写,字太难看了。”
“姑娘能学到几个字已经不错了,杏儿也是会认识一些字。”生病的女子微笑着说,“我姓山。”然后又指着边上的女子解释,“她是二弟的媳妇,姓顾。以后你们要是还过来,也好有个称呼。”
叶子衿和叶苏离赶紧叫了人。
“我这就去装车。”接了银子以后,陶家脸上个个也都多了几分笑容,陶词立刻张罗着准备装货。
“大哥,还是等吃了饭再过去吧。”杏儿嗔怪地说,“你们两位是不是也没有来得及吃饭?要是不嫌弃的话,不如在我家随意吃一顿?”
“不,我们吃过了才来。你们吃,不用管我们,我和哥哥看看缸和坛子。”叶子衿笑着回答。
“这?”陶词有些不好意思。
“陶大哥,生意跑不掉,人的身体可不能垮。等会儿你们干的是体力活,哪能不吃饭?”叶子衿笑着说。
“那我就不和你们客气了。”陶词见他们兄妹爽快,也就放开了。
“我们自己随意走走。”叶子衿听说陶家后面还有各色大小的缸,连忙拉着叶苏离到后面去。
陶家人见他们兄妹很懂得人情世故,对他们也就多了几分喜爱之情。
叶子衿到了后面以后,用手敲了敲缸壁,然后侧耳听了声音,“这些缸的质量很不错,价格也很合理,以后倒是可以考虑作为长期的合作对象。”
“还长期了。你这一次做了这么多,估计这辈子都够用了。”叶苏离笑着打她。
“那你还不拦着我。”叶子衿也和他开起了玩笑。
“你脑子活,虽然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但你肯定不会白买了这些东西。”叶苏离一心一意地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