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有数。”容峘淡淡地说。
“冷纤雪怎么办?她到底是为了你而死。”叶子衿想到了另外一个人。知道冷纤雪为容峘所做的一切,她忽然恨不起冷纤雪了。无论如何,冷纤雪就算再工于心计,为人再冷酷无情,她对容峘的感情却半点儿也没有掺假。
这样的女人,你无法说她的感情是对是错。
“等风声过去后,立刻派人到山底寻找她的骸骨,以后在定安寺中给她点一盏长明灯,成为义人。”容峘淡淡地回答。
叶子衿眼睛一下湿润了,她忍不住抱住了容峘的胳膊。她明白容峘的意思,容峘是真的在乎她,才不愿意给冷纤雪一个虚有的名分。
密信的事情,也只有几个人知道内情。
容峘并没有和平日里表现出什么不同,他依旧会让叶子衿参与定州城内的日常事务,甚至是定州守备军队的操练,他也会带着叶子衿。
不过,只要是有心人,都会留意到,容峘的脸色一日不如一日,身体也越来越虚弱,而叶子衿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甚至还有人现,叶子衿在私下里偷偷在叶子楣和李玲珑面前哭。
大家私下里都在偷偷猜测,越清王的身体是不是撑不住了。
深秋的时候,所有的预言成了事实,容峘一日当众吐血过后,就直接昏迷了。
这一次昏迷,他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定州城内似乎一下陷入到了无主状态,但定州各处的守军全都是容峘亲自选拨带领出来的人,而方知府等文官,最近和叶子衿频繁接触,也是向着越清王府。
定州一带的文官和武官,在危机面前,居然空前的团结起来,随着叶子衿肚子越来越大,整个越清王府也是被保护得滴水不漏。
“越清王府王妃听旨。”临近年关的时候,京城里居然来了圣旨。
叶子衿没有办法,挺着大肚子,领着整个王府的人跪下来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定州农事展迅猛,水稻品种优良……”太监尖锐的声音在越清王府院子中飘荡,十分刺耳。
十万斤?叶子衿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皇上果然昏庸老迈了,定州的水稻也是今年才展,夏季又遇上了水灾,这么多的稻种要是被运走的话,定州百姓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臣妾接旨。”叶子衿老老实实接了圣旨。
太监不敢在此逗留,立刻回去了驿站。
叶子衿立刻将所有官员召集过来商量对策。
“越清王旧疾复,到如今还在昏迷之中。奏折自然无法及时递上去,下官愿意为王妃分忧,代写一份奏折,向皇上说明定州实情。”方知府主动请缨。
其他官员也纷纷献策献计。
叶子衿没有托大,果然让方知府写了奏折,让人连夜送往京城去。
京城离定州有千里之遥,奏章递过去,一时半会肯定接不到消息,加上容峘的身体不容乐观,这个年,整个越清王王府过得并不容易。
大年初三的时候,马氏叶良禄等人都到了王府来,就连陈氏和老爷子几个也跟着过来,带着不少的东西。
“王爷的身体如何?”马氏眼睛红,几个儿女的亲事,她心里都十分满意。特别是子衿,整个村子,乃至整个定州,谁不羡慕。可是老天爷为什么这样残酷,非要在幸福的人头上扎下一把刀呢?
即便是妇人,马氏也知道,如果容峘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叶子衿以后的日子绝对过得很苦。或许物质上不会差,可是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还要管理好整个定州,那需要多大能力和精力。
“还是老样子。”叶子衿微微叹口气,“开阳一直和郎中们在研究对症药单,有眉目,不过,有两样药材不容易找到。”
“多派一些人出去找,肯定能找到。”马氏急着说。
叶良禄等人心里却很难过,要是容易找到,子衿也不会坐等到如今。连王府都找不到药材,可见药材有多么珍贵了。
“过年了,咱们不说别的,来,文博、文武、金宝,接压岁钱。”叶子衿笑着招呼几个孩子。
“钱,姨姨给金宝好多钱。”钱金宝真不愧是钱家的种,小小年纪就知道钱是好东西。
几个小家伙过年的时候,得到不少的压岁钱。接了叶子衿给的荷包,心急的钱金宝就将荷包打开了。
荷包里放的是金叶子和金豆子,满满一荷包。叶子衿一点儿也没有小气,喜得几个孩子眉开眼笑,跑一旁数金叶子去了。
“就是几个见钱眼开的家伙。”叶子楣笑骂。
“从小知道护财,不错。”钱多串却一个劲夸自己的儿子。
叶子楣和他的理念不同,气得直接踹了他一脚。
钱多串腿肚子挨了一脚后,也不生气,依旧乐呵呵地傻笑着。
“你这孩子,已经当娘了,怎么还动手动脚,哪有一点儿女孩子的样子。”马氏气得要去打叶子楣。
钱多串赶紧护着,“娘,子楣是在和我闹着玩了,一点儿都不痛,你别生气。”
说完,他还偷偷给叶子楣使眼色,让她说几句软话。
叶子衿噗嗤笑出声,马氏忍不住也跟着笑起来,大女婿和小女婿一样疼她的闺女。看到钱多串,马氏又想起容峘,脸上的笑容又淡了几分。
陈氏和老爷子东看看西望望,脸上倒是显得很平淡。
府里来的人多,自然也就显得热闹许多,晚上的时候,叶子衿干脆留马氏等人在府里一晚。第二日,没想到没等马氏等人离开,大房一家和三房一家也都过来拜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