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多年前,这事情引起了多国贵族的耳闻。
年轻时,与士族权臣互相矛盾了多年,如今安妮所看到的,已经是政治斗争成功后的景象。
但直到如今也国库充盈了,她也没再下旨往宫殿里置办什么,宫人也没有增添,所以本来金碧辉煌的寿安宫里,只剩下宝座还在。
和国君从未改变简朴生活的习惯。
听完这些,安妮消化了许久。
这位太后,也是个对自己狠得下心的人,这些年迦宁能抵挡的住东陆那些茹毛饮血的敌人,还能将迦宁发展成南陆最为富庶的国家,她早已名声在外了。
但凡安妮将做生意的心思分出来打听打听,也很容易知道这些。
一个农女,意外成为妃嫔,又意外的成为了挟幼子登基的,从一开始只调动的了禁军,到后来一封信平息战争后收回兵符,与士族争斗多年,终于将王国掌握手中,回到公主休息的宫室之后,安妮将这些事情说给了她听。
索菲丽达久居宫廷,她只是耳闻过,真听了安妮的描述,她也生出敬佩的意思:“真的这么多年只穿麻衣?”
原来只要放得下富贵和享乐,舍得掉安逸,即使是一国的君主,也没有那么身不由己,就不会受制于人了。
安妮也沉默了许久,她实在不敢想,要是自己身为,被士族欺负的缺衣少食,只能卖首饰家具给禁军发粮饷,那她肯定第一件事就是砍了那些士族大夫的脑袋。
公主居住的房间里陈设虽然不华丽,但是一应俱全,也算体面,这说明也不准备让索菲丽达也非要过的朴素。
安妮正想开口说好像爱莳花弄草,门外就走进来两个婢女,送来了一匣子午食,有肉菜几道,荤素搭配。
“公主,这里面的时蔬都是亲自种的。”其中一个婢女说道。
旧管事
用过饭后的当天傍晚,索菲丽达与安妮没有早早的歇息,她们二人对坐在公主的卧房里的贵妃椅上,小方几上铺着木浆纸,安妮在陪索菲丽达练习用毛笔在木浆纸上写文字。
傍晚还没有天黑,院子里四处有人在洒扫,公主的侍女都在整理行李,屋里没有别人打扰,安妮手上拿了书,正在专注的翻阅,忽然听见一阵脚步声。
塔其拉掀开门帘子,从屏风后绕进来,她对安妮与索菲丽达说道:“公主,伯爵。有一位年老的女管事带着两个婢女过来了,她们说是王太后派来的,要在这两天陪公主吃住,教导公主一些这里的礼仪。”
安妮与索菲丽达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好,你让她们进来吧。”
塔其拉应声,出门没一会儿,就带进屋一位穿着简约的薄绸深衣中年妇人,她头上戴着乌黑的假髻,插了一支碧玉簪,脸庞笑容和煦,浑身的气质看起来象是很有地位。
跟随这位女管事来的婢女也静静地守在门外,一动不动的十分安静端正。
她向公主和安妮姿态优雅地行礼问好,又自我介绍道:“我姓旧,在宫里管的是婢女调动,王太后特意下令,叫我来教公主一些宫里的规矩。”
打量着二位来自异国的女贵族,见她们穿着的袍服虽然面料昂贵,但并不花哨,也一点也不露骨,这可有些不像传闻中的西陆女人。
“那就要劳烦了。”安妮点头,开口说道。
索菲丽达矜持地没有开口感谢,她点了点头,叫坐近一些。
“谈不上劳烦,其实也更谈不上教规矩。”在一只凳子上坐了,她开门见山地问:“女伯爵,您见过王太后,也知晓咱们这宫里与别处不太一样,是太后而非国君管着政事,所以,这有些事情与别处也不同。”
安妮又请她详细说来,这位就顺着说下去。
从婚礼的仪式,到宫里每天下钥的时间,再到公主可以随处活动的范围,都做了解说。
安妮这才知道,原来这国君目前只有一个王后。
也就是说,整个宫廷里也只有三个主人,他们分别居住在宫廷的各处,一般情况下都不聚头,国君自小不爱参政,也就将权利交给了内阁,内阁约束百官,又受王太后约束。
国君的住址在宫东侧的太清宫,他不爱出门。王后出自邻国,也是一位公主,姓东受,住在太玄宫,她不管任何事,也只爱在自己的宫里呆着。
公主被封为夫人之后,会搬到内宫去住,只需要每个月初一看望王后一次,看望王太后一次。
其他时间,她甚至可以带着随从出宫,甚至还可以去京城士族们的宴会,甚至可以收养儿女,也并不非要说迦宁话,如果愿意,莫尔兰国王生日时她都可以回国去参宴尽孝道。
安妮与公主怔怔的听着这位说,她们二人从未如此无语凝噎。
“王太后说了,她不喜欢那些繁文缛节,既然嫁到了迦宁,就是为了两国交好,如果公主自己都过的不舒服,那岂不是就要结仇了?”
笑吟吟地说道。
安妮回过神来,“请放心,等我回过了,一定会告诉国王,王太后对莫尔兰的友善。”
那位又说了一些客套话,见天黑了,就告辞离开这间屋子,说要准备明日一早,教公主从国外带来的侍女认认宫里的路。
公主暂时居住的宫室在王宫的外侧,与内宫隔着好几道有宫人看守的门,要去宫外,也需要经过两条长街,属于一个中间地带。
次日清晨,安妮从她睡的西厢房里走出来。
她到了廊下有阳光的地方站定,公主的侍女们一大清早就集合,此时正在隔壁听教一些稀松平常的注意事项,例如大厨房在哪里,哪里有水井,怎么注意防火,阵阵说话声从那屋子里传来。